返回第8章  卢卿卿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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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玉见火星渐起,橙黄的焰苗跳动,不禁眨眨眼,欢快地围过去,火种是万物初生的希望,能给人带来温暖的力量,她虽为木行精灵,却并不怕火。

你真有两下子!宋凛生!文玉眉目含笑,喜滋滋地围坐下,见宋凛生偏头,微眯着眼,似乎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。

我我是说不知小郎君如何称呼?

真没想到,她到了凡间还是和在春神殿一样喜欢嘴瓢,真是嘴巴在前边儿飞,脑子在后面追。若是叫宋凛生听清了,岂不是会发现自己晓得他的名字。

完了,这下全完了。

文玉怀中仿佛揣了个小兔子似的,忐忑不安,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方才那声能混在柴火燃烧的哔剥声中,未叫他察觉。

他双眼直直望进文玉眸中,细细凝视着,静默了片刻,并未立即回答。

宋凛生伸手用木棍儿拨弄着火堆,好叫它烧得更旺,深邃的眼睫轻阖,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

文玉好一会没等到回话,心道:也是,先是在山中莫名迷路,后又遇着从树上跌落的陌生女子,好巧不巧还受了伤,这一系列的怪事接连发生,他许是生了防备,不愿言语。或是伤口作痛?文玉在想,要不要先偷偷用法术为他止痛呢?

正当文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,宋凛生清冽如水的声线在耳旁响起。

我姓宋,叫宋凛生。

江阳宋氏,正是我祖籍,我此番遭贬,从上都而来,奉命出任江阳知府。

虚岁双十,尚未婚配。

文玉的小脑瓜晕乎乎的,她不过是问个姓名,哪知道这宋凛生跟倒豆子似的,一股脑儿地自报家门。她在不死树见过宋凛生的寿元枝,其上虽有他的命格诗,却也未有如此详尽,文玉一呆,不知怎么回话才好。

你呢?敢问娘子芳名?

啊?我?文玉这边脑子还在飞速运转,酝酿着如何打腹稿,那边嘴巴已经不听使唤地开始瞎编了。

我我叫文玉。我从外乡来,原本是想着去江阳府投靠阿兄,只听说此山神明很是灵验,特来拜会,只是一时不查在山中迷了方向,才在树上歇息的。

啊不,我是在树上找下山的方向不不不,我

文玉的舌头都快绕到一处了,也捋不清,越说越乱,索性闭口不谈了。在讲下去,怕是她生根发芽、点化成精那点儿旧事都得和盘托出。

一时他二人面面相觑,似乎都发觉自己言谈有些不妥,对视片刻皆笑出声来。

对不住,是我唐突了娘子。宋凛生笑意融融,如三月暖阳。

文玉也有些难为情,一手握着耳后的发辫儿绕着指尖把玩,目光紧紧粘在火堆上,不敢再看宋凛生一眼。

不对!文玉脑中灵光一现,她记得宋凛生他生于相府名门,百年世家,世代皆在朝为官,本身命格极为贵重,又怎么会遭到贬斥呢?难道那件事的影响竟真的如此之大

文玉心中疑虑重重,怎么也理不清,她悄悄抬眼,看宋廪生一派云淡风轻,未见丝毫苦闷失意,也不像是惨遭贬黜的样子,思绪万变的同时,文玉的嘴也不甘落后,竟直接问出了声。

你因何故受贬?

嘶,方才通了姓名,紧接着就打听人家仕途私事,文玉恨不得将这不争气的舌头一口吞了。

若是不方便尽可不说

宋凛生神色未变,仍一心照看着火势,焰色撩人,将他半边脸照得透亮,更显出几分俊逸。

我于春蚕礼上写下一篇《问蚕》,触怒龙颜,是以受贬。春蚕礼帝后亲临,为主持蚕桑农耕之大典,当时各皇子王孙为士农工商,孰贵孰贱而争论不休,各有论道。

然而钟鸣鼎食之家,极度富贵之人,又如何能真正领悟到贵贱之分呢?所谓遍身罗绮者,不是养蚕人。,却能在春蚕礼上一派高高在上的模样,睥睨众生,为他人的贵贱划阶分级、争论不休

那时宋凛生方才一甲及第,诗文造诣极高,被圣人亲点为饱学之才,赐了翰林编修一职。更何况他父乃是太子太师,一品要员,阿兄更是早入翰林,天子近臣,他有祖上的荫庇,仕途不可谓不光明。

但他在春蚕礼上,第一次发觉,自己年少时那般渴望入仕,一展宏图,真到此时,却和自己想象当中相去甚远。

他写下一篇《问蚕》,名为问蚕,实为问民。民生到底如何,并非在上都城做官便做得出来。

而后触怒圣颜,新得的翰林院编修一职,尚未捂热乎,便外放做了江阳知府。上都权贵纷纷扼腕叹息,满门荣耀的宋太师,竟养出个理想派儿子,

宋凛生却并未因此消沉萎靡,若时政不可公开叫臣民议论,反而人人惶恐,言者有罪,那关乎盛世的歌咏诗篇,绮丽词句也将毫无意义。

他外放到江阳府,又何尝不是一个转机,从前在上都四方的天空下,在诗书里,怎么能读懂真正的民意。

不是什么要紧事。宋凛生面上沉静如水,未见波澜。

文玉顺着宋凛生的目光朝屋外望去,雾霭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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